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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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委員會原本看似牢固的半壁江山,卻在大島、顏清薇和其他盟友的吞噬下以驚人的速度發生了坍塌。

這是瀧本雅治與卓鶴花了十多年的時間所蛀的蟻穴帶來的蝴蝶效應。

抓捕、破產、吞並、失業。

這些關於松川會的詞匯不斷地在新聞中被報道出來,鬧得議論不止、人心惶惶。

整個夏天卓鶴都處於異常繁忙的狀態裏,雖然期間發生過幾次沖突和危機,但所幸有驚無險。

趙紫薇便相對輕松,除了以會長夫人的名義開過一次發布會和上過兩次新聞節目以外,就始終在家閑憩。

而此時的委員會已經徹底收了鋒芒,伊藤開始當縮頭烏龜避不見人,便再也沒誰敢來拿著會規指手畫腳的挑事。

而這也只是眾議院政黨頻繁變動的縮影罷了。

——

“哎,如果日本和美國一樣,由民眾選舉領導人就好了,我也能幫大島拉拉票,現在這樣等待,又緊張,又無聊。”趙紫薇懶洋洋的坐在桌前吃著銅鑼燒,沒一會兒功夫,已經消滅了半盤。

正在旁翻看大堆會員信件和請辭的卓鶴聞言,擡頭說道:“各有利弊,日本看的是政績。”

趙紫薇又開始喝茶:“反正不叫我操心就對了?”

卓鶴平淡如常:“你胡思亂想,也幫不上任何忙。”

“這兩個月都沒人來找我麻煩,好不習慣。”趙紫薇打了個哈欠,抱著枕頭倒在旁邊:“伊藤不會就這麽悄無聲氣的掛了吧?”

“他在藏刀。”卓鶴無情的在幹部名單上勾掉了好多名字,幾乎滿篇紅色。

他最近瘋狂的裁員,已經導致有好幾次發生了聚眾抗議。

紫薇曉得面癱君這麽做有他的道理,便從不多加評論。

反倒是格格大人的懶散模樣叫人不放心,卓鶴處理完正事,忽然說:“你有點胖了。”

“什麽?”紫薇如晴天霹靂,瞬間坐好:“你騙人,我沒胖。”

“每天抱,難道我不知道?”卓鶴不以為然。

趙紫薇立刻跑到衣帽間往稱上一跳,而後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叫聲,跑出來一臉震驚:“我我我,我胖了五斤!”

卓鶴嘲弄的笑笑。

“幹嘛不早說,我要約涼子過來練劍道。”趙紫薇沒心情繼續午睡,著急著尋覓手機。

“我以為懷孕了。”卓鶴很無辜。

“你才懷孕!”趙紫薇瞪他一眼,又痛心疾首的找出自己之前瘦到不行的牛仔褲比了比,緊接著哭天喊地的跑了出去。

卓鶴瞧見那終於恢覆元氣的背影,搖搖頭,繼續對著桌上的文件沈思。

他最近鋒芒畢露,卻全不見伊藤反擊,故而深感不安。

那個老家夥,向來視財如命,不肯吃半點虧,現在為何瞅著受委員會控制的公司一家家倒閉重組,卻無半點反應?

難道真的像紫薇說的那樣,年老體衰,堅持不下去了嗎?

——

在財經媒體上顯得風雨交加的東京,實際上看起來卻那麽陽光明媚。

時隔半年,終於歸來的花玲擡頭望了望太陽,深深嘆息,鼓起勇氣敲了敲面前的大門。

自從那次與英樹對話後,她便完全失去他的消息,和浩翔整日活在卓鶴所派的黑衣人的監視之中,簡直苦不堪言。

的確,花玲是個母親,但也是個妻子。

她很清楚,如果自己不管英樹,那就不會再有誰在乎他的生死了。

於是尋尋覓覓許久,花玲找到機會逃脫了監視,立即回到故鄉。

她需要幫助,需要有人幫告訴她,英樹是死是活。

緊閉許久的大門終於打開,一個老態龍鐘的婦人露出了警惕的眼神:“你有什麽事?”

“請問伊藤恭仁在家嗎,我叫花玲,如果可以的話,我想見他一面。”花玲咽了咽口水,緊張的說道。

婦人冷冷的回答:“稍等。”

說著便又閉門消失。

——

事實上情況和格格大人預料的差不多。

雖然伊藤身體無礙,但是跟他結婚五十年的香穗卻因兒子冥頑不靈,而犯了舊疾,躺在床上奄奄一息。

雖然平日裏對她冷言冷語,但畢竟是牽手走了一輩子的夫妻,說不在乎是不可能的。

況且伊藤老奸巨猾,明知現在跟厚積薄發的卓鶴對著幹劃不來,幹脆躲在家裏穩坐釣魚翁。

這晚本正在坐在書房昏昏欲睡,忽聽傭人報告說花玲的出現,他不禁略感意外。

打起精神走出來,果然見到那個消失了好幾年的女人滿臉忐忑的被引到了院子裏。

伊藤揮開傭人,態度冷淡的說:“南田太太,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面。”

花玲完全是走投無路。

冷血的卓鶴她再不想接近了,胡少猢猻散,公公的那些老朋友更是無影無蹤。

最後轉轉反側,所能想到的便只有伊藤。

她清楚,伊藤幫助公公害死了瀧本優香和她的丈夫,而後又了結了公公的性命,但她此刻完全別無選擇。

“副會長,求求你救救我丈夫。”花玲猛地跪在地上。

“我有多久沒見過你,就有多久沒見過英樹。”伊藤不以為然,重新坐到了榻榻米上,冷淡的說:“他怎麽了?”

“他被會長抓走了,會長非要逼問誰是害死優香小姐的同夥,英樹什麽都不知道,什麽都沒有講,所以遲遲沒有被放出來。”花玲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,原本青春豐潤的容顏,已經憔悴如枯骨,她仿佛腦子也變得不怎麽清楚,捂著臉哭泣道:“我們什麽都不會說的,我只想他活著……”

一盤棋局裏的棄子,是沒有任何用處的,唯有最傻的棋手,才會對其心生留戀。

卓鶴難道還不知道真相嗎?那以他的性格,是不會當眾砍斷武藏一只胳膊的。

這個小會長和委員會的仇恨,註定了至死方休。

南田浩二早就死了,英樹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可言?

伊藤甚至覺得這個女人的哀求非常可笑,但還是用他那一慣四平八穩的腔調回答:“我可以送你去見英樹,他在哪裏並不難揣測。”

“真的嗎,我們一定會效忠副會長,我……”花玲剛剛高興地擡頭,結果話都來不及講完,就凝固住了臉上所有的表情。

伴隨著這刻的,還有聲可怕的槍響。

一個黑乎乎的血洞出現在她的額頭,顯得那般可怖,又那般可悲。

伊藤慢慢垂下手裏的槍,半聲不吭的看著為他料理過無數骯臟事的家奴處理殘骸。

這時,忽有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從屋外傳來:“你什麽時候才能夠收手,還嫌自己害過的人不夠多嗎?”

來者是比花玲精神不了多少的正雄。

“我必然會下地獄,也不差替你解決這一個麻煩。”伊藤對兒子,連暴怒的力氣都不剩。

正雄被折磨的傷痕累累,似乎覺得好笑:“替我?”

伊藤恭仁沒有再講話。

正雄更不想講,如果道理說得通,自己也不會跟父親鬧到今天這個地步,於是他只是提醒:“你答應我的,只要我留在家裏,就不再派人傷害伊川,否則,大不了我跟他一起……”

“你也就這點本事了。”伊藤不耐煩的打斷兒子的啰裏啰嗦,劇烈的咳嗽了起來。

——

東京的毒日頭,在盛夏中炎熱極了。

花園樹下的幾抹陰翳,是難得的清涼。

在暑假中常來看望格格大人的涼子忍不住抱怨道:“你整天待在這裏,就不覺得悶嗎?”

紫薇拿起櫻桃美滋滋的吃著:“出門玩,又像上次一樣被人綁架,某人可不要嚇得哭鼻子。”

“誰哭了!我沒有!”涼子拒不承認自己的黑歷史,轉而打了個哈欠:“最近我爸好忙,瀧本鶴也很忙吧?他好像跟那個美國女商人,吞並好幾家快要倒閉的公司。”

“他一直都不輕松,無聊的生意。”趙紫薇沒心沒肺的笑起來,簡單帶過,擺擺手說:“走吧,我們去游泳好了,修了兩個月,泳池終於修好了。”

“Go!”大島涼子也是閑不下來的丫頭。

誰知道格格沒走幾步,就莫名其妙的一陣反胃,狼狽的撲到花叢邊幹嘔起來。

“沒事吧?誰叫你吃這麽多,你不是說減肥嗎?”涼子有點著急,又忍不住企圖嘲笑。

趙紫薇深呼吸了半天才平覆下來,她心中有些波瀾,卻沒有像小時候那樣急於表現在臉上,只是不好意思的接過杯子漱了漱口:“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吧?”

涼子立即露出八卦的眼神,壞笑個不停。

“看電影看太晚了,你亂想什麽?”趙紫薇扭頭撒謊,帶著她便朝前走去。

——

這天大島涼子玩到天將降黑,才興高采烈的離開去和男生約會。

始終保持如常的紫薇連泳衣都來不換,很忐忑的跑去衛生間拿出驗孕棒一番折騰。

片刻之後,期待已久、又害怕很久的兩條線,終於出現了。

自從那次卓鶴說想要個孩子後,他就再也不準她避孕,可是兩個月沒動靜,有點急切的心情便也稍微消停了。

沒想到……

紫薇披著浴巾楞了很久,忽然便急匆匆的狂奔出去,根本不理身後女傭的叫喊。

此時此刻,正在認真辦公的卓鶴被破門而入的妻子嚇了一跳。

見她濕噠噠的全身都滴著水,有些不安的起身:“出什麽事了嗎?”

趙紫薇的嘴唇變得很蒼白,又激動,預言又止了好幾秒,忽的跳起來用力抱住面癱君:“我再也不當小孩子了。”

卓鶴簡直蒙,失笑:“嗯?你說什麽呢?”

趙紫薇這才露出浴巾裏卷著的那只驗孕棒,感動的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:“我要當全世界最好的媽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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